味无味处寻为啥会这样的说说吾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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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会这样的说说”味无味处寻为啥会这样的说说吾乐
味无味处寻吾乐,材不材间过此生。这是辛稼轩的词句,是有志不能一展后的自恰,抑或故为散淡以示政敌,今天吾人已很难准确知晓了。但这位辛爷叔的业余生活却真是过得滋润的。不知不觉间,我也成了中老年爷叔中的一员,环顾四周同侪,或忙于事业挣银子或上扶老下携幼,大都极尽操持。然而秋日里的一次老友相聚,使我奇羡老友徐兵的中年爷叔之另类,好似非内卷压力生活中人。
苏轼《前赤壁赋》句录
相识多年,徐兵兄业余之暇以手中之笔与刀,常不经意间在纸或印石上往来挥洒耕耒,或临习古帖或时出一己新作而浸淫不已,不问有无黄白进帐。但时时弄出的佳作,确实是有高过同辈处的。那次秋日相聚,他便认真地告之,欲举办一次小型书法篆刻个展。其后便时不时在微信中见他发一件又一件的书法或篆刻新作,让我提改进意见。细审之,有些作品出新于古,有些纯是一时兴之所至而忘拙忘巧,足以令我久赏而不知肉味,但众多作品中绝无半点欲博眼球的惊世骇俗,反是有着难得的松弛与闲雅。
徐兵兄的草书与大篆作品,其实质全为一时的“顽皮”所缘起,如以东坡公《赤壁赋》句子写的大篆斗方,远处猛一看,颇似西周晚期之铜器铭文,大小字错落有序而一任自然,稍驻足细品,笔笔龙蛇舞动,墨色枯淡浓湿极尽变化之能,结体形态不故作矜持厚重却导之以灵活顽皮,可爱奔放又不失于粗鄙狂野。这种一时的自然不经意流露是一种不迎合的状态。另一幅草书与篆刻“合体”之条幅,也颇另类。条幅左侧是草书“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数字,荡漾着一股轻快散逸在笔墨间,不带一丝犹豫迟滞,再久视却发现笔笔沉着温润。右侧的一朱一白两印,同样刻了这两句,而不论朱白文,章法的字与字总能做到揖让有度,穿插生趣,用刀或切或冲,不工谨,却刀刀有法度,不疾不徐间有种生动不拘与朴实。我想,这气息完全是徐兄的本色,以他一直喜爱东坡公的乐观放达和追慕庄周的恬淡为上是关联的,如胸次间缺了无用之用的觉悟,便不会有此境界。当然好古敏求,也是徐兄一种“朽”态。
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
十天前他晚间忽向我出示节临西周《散氏盘》铭文一件整六尺的巨幅书作,真是害我当天久久不能入眠。这作品不单大且精神充沛盈满整纸,线条时有带燥方润而圆劲之妙,结体并不全依原拓形态,或倚或正,或宽或紧,非巧非拙,整体却无不相协,浑然天成,令我惊艳良久,致睡意全无。后数日碰到前辈书法家金重光先生,因其也曾见到徐兄此作,论及之亦称叹赞赏。可见此作“老少通吃”。
节临西周《散氏盘》铭文
当然书法之外,篆刻原是徐兵兄的真爱,且常成组成套地刻,明眼人自可知其能。他近期刻有一套以古钱币为形式的印,间有以甲骨文凿之者,灵劲奇逸,极富文人气息。如以贝币和布币为外形,贝币以甲骨“得大自在”白文刻之,文句既幽默,用刀亦单刀直冲而入石,爽明精巧而挺劲,绝似商周卜人所锲卜辞。而布币外形之朱文印,用春秋时铜器铭文形态入印,文曰:“一积一散谓之道,”数字长短肥瘦安于一印中,居然无不合和生趣,特别这内容与形式也真可算绝配了。这种幽默又怀有深意的印作尚有不少,此不能一一尽为之解析。
得大自在
一积一散谓之道
好在徐兵兄的个展近日已在福州路外文书店三楼成功举办,我也终于实实在在能面对其所有大小作品,盘桓其间终朝不舍,不敢阿私以称美,且目之所及种种心灵感知,原非文字所能讲得明、道得清,而徐兵兄这种“味无味处寻吾乐”的爷叔生活,就只能令我羡而恨未能了。(章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