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结“新”婚像这样梦一场 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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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梦一场 歌词”新人结“新”婚像这样梦一场 歌词
胥月婚礼游园会一角,来宾在婚礼仪式前参与围炉煮茶、自制香囊、投壶、猜灯谜等活动。受访者供图
王韵瑶婚礼迎宾区,《名侦探柯南》角色列队欢迎。受访者供图
胥月和丈夫与宾客敬奶茶。受访者供图
韦晨昊婚礼现场,为每位来宾准备新式茶饮。受访者供图
一场有趣的婚礼是什么模样,每个婚礼主角都有自己的想象。
可能是在婚礼上敬奶茶,让爱不再“醉人”;可能是邀请喜欢的二次元角色参加婚礼,让陪伴了青春的他们,一起见证新的幸福;也可能是在这重要的一天,聚齐所爱之人,办一场游园会。
个性化的婚礼形式日益丰富,一些新人力求婚礼“不被定义”。
民国时期的青年效仿西式婚礼,新潮女性头戴面纱、身穿婚纱,新人交换饰品,在中西式文化相结合的氛围里走进婚姻殿堂;近一个世纪后,在一些婚礼中,新人取消接亲,取消交换戒指,宴席穿便装……他们不拘泥于形式,不“流水线”,不攀比,他们在结一种“新”婚。
从拒绝在婚礼上“搭酒塔”开始
10月19日傍晚,广西南宁一场婚宴现场,300多位宾客用奶茶、果茶、纯茶送祝福,新人举着高脚杯逐桌敬茶。
“为什么办完婚礼,新郎一定要醉醺醺地回家?”不想做醉酒新郎,31岁的韦晨昊为自己的婚礼订购了320杯茶饮。
韦晨昊是一家宴会公司的网销摄影师,“搭酒塔”是他最不喜欢的婚宴环节。根据当地习惯,“搭酒塔”是将红包一层一层地叠放在酒杯下面,形成一个“酒塔”,新郎和伴郎在众人的起哄中,一杯一杯地将酒喝完,才能拿走红包。工作两年来,他经常看到新郎和伴郎在婚礼上被灌酒,有时候客人需要借用公司的板车,把喝得不省人事的一堆人拉到车上去。
韦晨昊观察过,有的新郎实在不会喝酒,“耍赖”也能通过,只是会被认为影响气氛,“有些人觉得喝酒才热闹,或是想捉弄别人”。
婚礼前一周,韦晨昊通过朋友联系到一家新式茶饮品牌,提出为婚礼提供300多杯茶饮的需求。婚礼当天,距离婚宴现场最近的门店调集了10多名员工制作饮品。
受邀的宾客多数是年轻人,许多人第一次在婚宴上喝茶饮,觉得新奇。一开始,韦晨昊担心长辈喝不惯甜饮,为他们准备了纯茶,每一桌也摆放了酒,有需要的宾客可以自行选择喝酒。价格上,韦晨昊计算得出,奶茶和酒水的支出差不多,婚礼结束后退回去不少未开封的酒。
婚礼上饮酒的习俗很古老。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华夏传播研究会副会长潘祥辉告诉中青报・中青网记者,在中国,“合卺酒”,即“交杯酒”的前身,至少可以追溯到周代。酒不仅是婚礼,也是中国古代几乎所有礼仪的必备物,用于敬神或世俗欢娱之用。
婚礼上的酒精,有时却助燃了不友好的婚闹。潘祥辉表示,婚礼上的酒逐渐变成一种攀比现象,酒闹也与“酒以成礼”文化相悖。
韦晨昊的妻子说了一句令他十分感动的话。她认为,“婚礼的意义是在重要的场合把我介绍给他最重要的人”。对韦晨昊来说,结婚需要一个仪式,但他更希望这个仪式按照新人自己的想法举行,省去不必要的东西。
因为不想浪费时间,他取消了租婚车,接亲环节也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和妻子达成共识后,他们顾虑的点只有一个:宴席要让宾客吃饱、吃好。
“婚是给自己结的”
10月27日,四川攀枝花25岁的胥月,为自己办了一场“禁烟减酒”的草坪婚礼。从接亲开始的每个环节,这位主职为图书编辑策划的女士都做了个性化设计。
没有长长的接亲车队,胥月向公交公司租了大巴车。一行人坐上48座的浪漫“大巴婚车”,穿梭在攀枝花的大街上。近来多地公交公司相继推出婚车服务。此外,还有新人用三轮车、拖车、摇摇车等当婚车。
宾客提前得知了胥月办的是一场禁烟减酒的婚礼。胥月和丈夫都厌恶抽烟,母亲有哮喘病,不能吸二手烟,早在筹备期,胥月便以草坪婚礼为理由,告知宾客婚礼不提供喜烟。“相信爱我们的人,会愿意在那一天尊重我们的需求。”她在婚礼邀请函里写道。
小时候胥月和母亲参加别人的婚礼,母亲不喝酒也不喝碳酸饮料,和新人干杯时只能临时用鸡汤代替,“在我的婚礼上,我不想没有妈妈能喝的饮品”。她设置了酒水自助台,除了保留4瓶白酒,主要增加了奶茶、果茶、果汁、米酒等饮品。
婚礼前一个月,胥月向宾客发了婚礼调查问卷,发现和预想的不同,同龄男性对于烟酒的需求也并不高。她将烟酒预算用于增加迎宾区的移动拍照亭、游园会等,来宾可以参与围炉煮茶、自制香囊、投壶、猜灯谜等活动。增加这些之后,来宾沉浸于“新中式”的游园会中,最终开销比预计的减少了三分之二。
在婚礼的主仪式上,胥月取消了敬茶改口环节。她和丈夫都来自离异家庭,他们用给父母和好朋友颁奖的方式,表达言语之外的感恩。
宾客发现,这场婚礼也没有交换戒指的环节。胥月认为,比起钻戒,中国传统文化中象征爱情的玉石,更符合她的审美喜好。她用桃花石手工定制了小篆名字印章,蘸金泥,和丈夫一起将名字盖在画着紫藤萝花的婚书上。她解释,紫藤萝的花语是“热情的爱”,在东方文化中,紫藤萝花因枝条和花序相互依偎、缠绕,还象征着友谊和支持。
仪式来到尾声,胥月把递手捧花环节改成丢“生菜狗”“柿子兔”的玩偶,传递升官发财、事事如意的喜气。
“婚是给自己结的,不是结给别人看的。”潘祥辉指出,正是这样一种心态,使得年轻人敢于挑战陈规。不管中式还是西式,婚礼的流程都相对正统,“消解正统仪式的严肃性,年轻人从中得到快乐和满足,以及自己做主的轻松感。”
因为取消了接亲环节,王韵瑶的婚礼躲过了上海75年来最强的台风天。
王韵瑶曾当过3次伴娘,她尤其不喜欢“折腾”的接亲环节,“仪式和流程应该都是服务于人本身,而不是人去迁就它们。如果大家都乐在其中,那当然是好事;但如果当作一个项目去完成,就没什么意思”。9月16日婚礼当天,她没有在凌晨四五点起床洗澡化妆,而是悠闲地睡到上午10点,再到婚礼现场确认准备情况。
王韵瑶与丈夫因《名侦探柯南》(以下简称“名侦”)结缘,从婚礼迎宾区的名侦30周年海报图,到主舞台上主角告白、亲吻的著名场景,从指引牌,到喜糖盒子,王韵瑶的婚礼现场处处透着名侦元素。在他们的陪伴下,王韵瑶携手佩戴着芙莎绘(名侦角色)胸针的爱人,走进人生下一个阶段。
尽管到场的人不全都了解名侦,他们还是被这一场主题婚礼所惊艳,王韵瑶的奶奶用手机给没到场的亲朋打视频电话“炫耀”。
“喜欢二次元文化,是因为从人物角色中找到人生的共鸣,他们给我们带来力量。大家现在更愿意为梦想买单。”王韵瑶说,在上海,类似的二次元主题婚礼,从大约5年前开始流行,新人只需要将需求告知婚礼策划公司,对方就可以设计落实。
新颖的婚礼形式很快在互联网上扩散。潘祥辉认为,这种传播方式有助于婚礼移风易俗,推广新的婚姻观念,也可能造成“千人一面”的同质化后果。他提醒,新人备婚要防止被婚庆公司利用,面对五花八门的新式婚礼,应量力而行,不能为出新而出新,不顾自己和家庭的消费实力。
胥月备婚时参考了许多网络上的婚礼攻略,她认为婚礼行业中的“个性营销”存在另一种消费陷阱。
她举例,五金首饰只出现在婚礼当天,却比正常可用于投资的黄金,多了不少加工费;更新颖的场地也意味着多了场地使用费和服务费等开支;考虑到“万一用得上”,她购买了许多布置婚礼的用品,婚礼当天却忘了拆封。
办一场“反传统”的婚礼有多难
王韵瑶坦言,实现二次元主题这场“梦中的婚礼”,得益于开明的家风,“在我们家是自己管好自己,长辈不理解但尊重”。她筹备婚礼期间,长辈们只问了何时到达何地,别的一概没有过问。此外,她认为也和自己经济独立有关,“是否有独立经济权,很大程度决定了自己的话语权和行为支配权”。
胥月的婚礼在洋溢着大闸蟹香味的宴席中结束。根据宾客反馈,每一个环节都按照预期进行,甚至超出了预期。尽管如此,胥月还是想到,在筹备婚礼时,是否可以与长辈更好地沟通。
胥月坦言,前期她和父母吵了不少架,长辈指责她太幼稚、想得太简单,“你以为办婚礼是过家家”“你这样会让我被笑话”“我不去参加了,你就顾好你的朋友吧”,父母的原则是和参加过的婚礼标准齐平,否则违背礼数,太标新立异不合规矩。他们原本难以接受一场“反传统”的婚礼。
尽管胥月的女性长辈们平时烟酒不沾,但也在她提出禁烟减酒时感到不理解。她们认为婚礼应该按照传统标准办,否则容易被说闲话,比如待客不周。饮料奶茶虽然受到喜爱,却不如名贵白酒般“有实力”“有门面”。婚宴也是展现面子的场合。
“她们认为‘别人会不高兴’,具体这个‘别人’是谁,也没有想得很清楚,只是对过往习惯的盲从和遵照。”去年胥月和丈夫备婚时,长辈的观念导致他们一度不想办婚宴。这对新人也在吵架中说了不少过分的话,“是我结婚又不是你结婚”“什么年代了,你思想还这么封建”。婚礼几乎筹备不下去。
“婚礼是人生中难得可以聚齐爱我们的人的场合。”想到这,胥月向长辈做出妥协,她筹备这场以年轻人为主的草坪婚礼,另外一场回门宴,交给父母操办。“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生活在同一片海洋,有时候不可避免要划分圈子,尽量让不同年龄阶段的人群感受到尊重。”她说。
举办了草坪婚礼之后,胥月发现,父母突然感受到了她的能力,宾客的反应就是最好的答案,“他们好像也意识到了,我们真的不再是需要保护的小孩子,可以放心地让我们安排自己的人生了”。
山东27岁的安深在9月结婚,也取消了接亲环节,她无法接受一场意味着“女孩离开自己的家被接到新家”的接亲仪式。她和丈夫都认为,婚姻不是一个家庭添丁,另一个减员,而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为今后的生活作出选择,是自由且平等的结合。
但一开始,她的父母并不同意取消接亲,取消接亲就意味着取消婚车,父母担心女儿被亲戚议论;男方父母也不同意,他们希望用风光的接亲仪式宣告“娶儿媳妇”了,“脸上有面儿”。
因此,安深选择了旅行结婚,和丈夫两人到川西旅行,在雪山的见证下结为夫妻,当年她的父母也是这样的结婚方式。
“时代在发展,等我们这代人做了父母,可能又有另一种潮流。没必要苛责父母,每代人身上都有时代的烙印。”安深说。
“代际冲突在所难免,因为婚礼对两代人的意义和内涵不一致。”潘祥辉分析,中国传统的婚礼不仅是办给新人的,也是办给别人,尤其是亲朋邻里看的,父母辈更看重仪式或排场,看重婚礼的“展示”功能。
相反,他对比道,当前一些年轻人更注重婚礼对自己或小家的意义,而非“大家”或他人。对于传统婚礼中的仪式、器物或程序,他们不认为有必要沿袭,敢于简化或改易。他认为,除了经济因素引起的冲突,主要是代际在观念和认知上的冲突,需要互相理解,互相尊重。
他建议,父母辈要更多地尊重年轻人的选择,将面子、排场、利益这些东西从婚礼中剥离。当然,年轻人也要理解父辈的想法,尽量和父母做好沟通工作。
(应采访对象要求,安深为化名)
中青报・中青网见习记者 戴纳 记者 杨杰 实习生 张瀚霄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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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北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