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你怎么这样啊用日语怎么说道荣:厨房里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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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样啊用日语怎么说”孙你怎么这样啊用日语怎么说道荣:厨房里的蚂蚁
我在厨房的灶台上,看见了一只蚂蚁。
这肯定不是偶然事件,当一个地方出现了一只蚂蚁,说明附近一定会有更多的蚂蚁。我的判断没错,很快,我就看见另外几只蚂蚁,沿着第一只蚂蚁走过的路线,来回地奔跑。大多数的蚂蚁,一辈子都在觅食和搬运,这次它们算是找对了地方,在人类的厨房,最不缺少的,就是食物。
它们是怎么进入我家的,又是怎么找到了厨房,这是个谜。我家在一楼,任何一个细微的缝隙,都可能成为它们的通道。一只蚂蚁的路,比我们人多得多。它从不需要修路,任何地方,任何方向,都是蚂蚁的路。
不过,厨房刚被我清洗过,到处都抹得干干净净,这一定让蚂蚁失望,把这家主人想象成了一个抠门或揭不开锅的人。也许它们根本没时间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有点时间还不如再四处找找呢。
还真就有了发现。一只蚂蚁,停在了水槽的沿口。它向下张望。我的目光也顺着蚂蚁的目光,向水池下望去。我看见,水槽的角落里,躲着一粒饭。蚂蚁肯定也看见了它。也许是闻到的。我又不是蚂蚁,只能瞎猜。水槽是垂直的,以一只蚂蚁的视角,那无异于一个人站在高山之巅,看见或闻见了山脚的一只烤猪蹄;抑或像立于危石上的一只鹰,看见了山脚乱石堆中一只正在吃草的兔子。它趴在水槽口,向下探望了一眼,又缩了回去。蚂蚁也会恐高吗?但它徘徊着不肯离去。又一只蚂蚁赶过来了。两只蚂蚁碰了碰触角。一只蚂蚁折身返回去了,另一只蚂蚁,则毫不犹豫地顺着笔直的水槽,向下爬去。它这是不要命了吗?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唉,又是一个骚扰电话。
等我回到厨房的时候,我惊讶地看见,水槽角落那粒饭的旁边,已经围了四五只蚂蚁。它们绕着饭粒转圈,一只蚂蚁伸出触角,将饭粒驮了起来。蚂蚁比我们人更能吃苦,它能驮起一个比它的身躯大得多的东西。驮是驮起来了,可是,怎么爬上去呢?它试着往水槽上面爬,爬了不到两步,“啪”,连蚂蚁带饭粒,一起摔了下去。
换了另一只蚂蚁。也许没换,还是那只蚂蚁。蚂蚁跟蚂蚁一个样,它们又不停地绕着饭粒转圈,转得我老眼昏花。它再次往上爬,这一次,我看见一只蚂蚁空身爬到了饭粒的上方,试图往上拽。蚂蚁也懂得配合啊。可是,光滑的,垂直的水槽上,根本使不上劲。它们又一次摔了下来。
我有点干着急。我都想出手了。我只要用一个勺子,就能轻飘飘地将那几只蚂蚁,连同那粒饭粒,一起铲起来,让它们像坐宇宙飞船一样,飞到灶台上去。如果我真这么做了,只是举手之劳,但在那几只蚂蚁看来,就是壮举,神迹,足够它们回到蚁穴,跟别的蚂蚁吹一辈子。
这个念头一闪现,就被我掐灭了。我可不想这么一大把岁数了,还像个孩童一样,干涉蚂蚁的事。我小时候就老是跟蚂蚁过不去。我和小黑子是发小,但我们最好的玩伴,并不是彼此,而是蚂蚁。我们在地上看见了几只蚂蚁,就能打发一个下午的无聊时光。小黑子随手拔起了一根草,拦在了一只蚂蚁前,蚂蚁先是绕开了,小黑子又将草横在了蚂蚁的前面,这一回,蚂蚁上当了,爬上了草。小黑子飞快地将草从地上捡起来,蚂蚁和草,一下子就一起悬空了。蚂蚁肯定吓了一跳,妈呀,我怎么飞到天空了啊。它就顺着草爬,想找到一条回到地面或回家的路。它爬到了草的尽头,一看,是悬崖,断头路,赶紧往回爬,快爬到小黑子的手指时,小黑子飞快地换手,捏住草的另一头,可怜的蚂蚁,看到的又是天涯。
那时候,我们只觉得蚂蚁好蠢,只能看得到眼前巴掌大的地方,而我们当中最小的孩子,也能看得见整个村庄。就像小黑子的爷爷总是笑话我爷爷没有见过世面,因为他爷爷去过县城,而我爷爷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几公里外的集市。
我正陷入蚂蚁和童年的遐思中呢,妻子忽然冲进厨房,拧开了水龙头,哗哗地冲洗她刚买回来的水果。我来不及阻止,探身一看,水槽里已是一片汪洋,那几只蚂蚁和那粒饭,一起被冲入了下水道。
蚂蚁和我的童年,“哗哗”地去了另一个世界。(孙道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