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 那多:究怎么会日文翻译恶以扬善
最佳回答
“怎么会日文翻译”人物 | 那多:究怎么会日文翻译恶以扬善
年少时,笔尖流淌的故事,或穿越或奇幻,他在BBS上被催更。老成后,他转向现实的观照,却也不时为一路跟着他行至中年的书友们写上一本怀旧的小书,祭奠青春,温故青春。
不久前,那多去西班牙参加“赫塔费黑色文学节”。
“黑色文学节”是十多年前由一位西班牙侦探小说家创办,以侦探与犯罪小说为主题的文学节,之后慢慢壮大。今年,中国是主宾国。那多站上这一舞台,是不遑多让的。20余年,超30部作品,他带着读者直击罪恶,探寻人性,向往诚真……在中国这一类型小说的坐标轴上,那多几乎经历或者说画下了整条时间线。
2024年12月8日 星期天夜光杯封面人物
那多似乎总是在写恶,因为他相信越了解恶,人们便也越接近善。今日,穿透纸面上的“黑色”,我们也来看看那多的多彩——阳光的、任性的、坦荡的……
就从这个笔名切入吧:“为什么叫那多?”
“没什么太多深意,当年想要一个朗朗上口又有辨识度的笔名。‘那’本来就可以被拿来当姓氏用,‘多’总比少好,就这么定了。”
父亲与儿子——“他为我借卫斯理”
那多本名赵延。在文学圈,他的父亲赵长天是个绕不开的名字。赵长天写小说,当过文联和作协领导,最出名的是,赵长天接手陷入绝境的《萌芽》。这份曾引领无数年轻人走上文学道路的杂志,当年的印数跌到了几千份。是赵长天推出“新概念作文大赛”,让《萌芽》又一次萌芽、生长、繁茂。从新概念作文大赛中,立起了不少后来的作家。赵长天的“新概念”,其实是对语文教学的一次冲击,他向传统的应试教育提出了“新概念”。
那多与父亲赵长天
写那多,却着实给了其父一些笔墨,实在是因为这能更好地理解这对父与子的关系。那多回忆:“父亲是写严肃小说的,他念书时学的又是俄语,所以从小学开始,他为我推荐的书目,都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还有他很喜欢的雨果的作品。”赵长天总是和小小的孩子说,这些都是被反复证明是对的东西,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总有其道理。那多任性,“反正那个时候我一点也看不进去那种大部头的纯文学”。那多读金庸、古龙、倪匡,废寝忘食。“肯定不是我父亲的阅读取向。”
中国式的家长,总是含蓄。赵长天不多说,顶多皱皱眉头。“但他也不禁止我看,还从作协的图书馆里帮我借来了卫斯理的小说。”那个时代,这已是一个父亲的开明姿态。到了那多初中的时候,赵长天翻开《笑傲江湖》。大抵,儿子这般迷恋,父亲也想到那个世界里去探探路。没有太多细节的探讨或人物的交流,合上快意恩仇的江湖,父亲只是简单提了一嘴,“嗯,还蛮好看的”,算是一种浅浅的认同了。
父与子,血缘的牵绊里,是不言的爱。那多的记忆中,父亲从来不觉得儿子能当作家,“他总说作家很辛苦,那个时候没有电脑,要在稿纸上一遍一遍写,一遍一遍改”。但和当初为儿子借来卫斯理的书一样,他一样没有堵死儿子的追求。那多开始写作,现在看来是穿越题材:现代人回到古楼兰。“挺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告诉父亲我在写东西,写到一半的时候,我因为想了解一些古楼兰的资料才找了父亲,他立即介绍了一个历史专家让我去讨教。”
那多慢慢写出来了,名气越攒越多,粉丝也越攒越多。但父亲究竟看过几本,他并不知道。他们避而不谈。所以,那多会如此清晰地记得父亲不多的几次肯定。一次是《百年诅咒》的新书首发,那是那多向现实主义转型的第一部小说,父亲第一次来到了发布会的现场,也是唯一一次。他后来和那多说,这书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还有一次是在昆明休养治疗,当时他已经不太好了,我陪他一起住了一段时间。”那多和父亲谈起自己构思的一个新故事,父亲仔细听完后说:“很好。”那些没有说出的话,没有表达的爱与支持,溶于日常的克制,淡薄的,厚重的。
低分与高分——“他们的笑原来是赞赏”
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那多把许多的难能可贵当作理所当然。上世纪80年代,他以为每家每户都有书橱,就像每家每户都有椅子。家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那些叔叔们,是陈村、沈善增、宗福先、谷白……那多也从不觉得写作是件很特别的事情。
但小时候的那多,似乎并不算是语文老师的宠儿。初中时写作文,记一个难忘的人,那多杜撰了一位亲戚,叵测的经历,乖张的行事;记一件难忘的事,那多写来自外太空的飞碟把自己抓走了,如是种种。当年的校园语文更提倡素描式的写作,求真、求似。那多的作文显然是不成立的。“老师的打分肯定是比较低的。”他被叫到讲台上,来读读自己的这些小作文。十几岁的年纪,如此敏感。他忐忑,甚至带着羞愧。印象里,伴随自己的朗读,是同学不加掩饰的笑声。那笑声,像锋利的匕首,刺痛他小小的心。
看到作文本,父亲没有指责,也不评价。但他,从来没有要求那多去写高分作文。
那多与父亲赵长天
回忆,常常带有欺骗性。少年时代,向内,是自我的觉醒,向外,是被认同的渴望。相互交抵中,便生出情绪的偏差。30年后的同学聚会,有同学和那多说:“你知道吗,我到现在都记得你那篇写外星人的作文,很扎劲啊。”其实,那些原是赞赏的笑声。充满幻想的年纪里,一点点异于同伴的表达,脱颖而出,印在了小伙伴的心上。
那多作品
对未知世界的探寻,很长时间都是那多的写作主题。写作,一度是那多对单调生活的反抗。毕业后,那多的第一份工作很轻松。每天去单位,很短的时间干完一天的活儿。身体里年轻的,充满探索性的细胞在沸腾,却无处蒸腾。他开始写东西,贴在了BBS上,回帖越来越多,楼越建越高,那多的心不再空落落。“对我来说,那段时间,写作是用来排遣心中苦闷的。”它让那多找到了自己,也在迷蒙的前路为它亮起了一盏灯。那多换过工作。后来,等他写书的版税超过自己的收入时,他便离开了,从此成为一名职业作家。
从儿时的低分作文到如今的高分小说,没有变的,是那多忠于自我的真诚表达。
年少时,笔尖流淌的故事,或穿越或奇幻,他在BBS上被催更。老成后,他转向现实的观照,却也不时为一路跟着他行至中年的书友们写上一本怀旧的小书,祭奠青春,温故青春。
妻子与丈夫——“她让我变得更好”
那多的妻子赵小姐,在有些领域,可能比他更出名。“嗲妹妹”赵若虹当过主持人,演过电视剧,开过饭店,还自创过品牌。“应该说,遇见了她之后,我变成了更好的自己。”这句话老套,却大概真的是男女关系历久弥新的密码了。
那多与妻子赵若虹
那多追赵小姐,费了好一番工夫。有一年“新概念作文大赛”,评委们白天看完成堆成堆的稿件后,晚上有时会打打牌放松一下,那多正好去“探班”。牌桌上,不知道谁先起了个头:“大家说说自己生活中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那多不假思索:“我觉得赵若虹最漂亮,比电视里更漂亮。”赵小姐那时还在贝塔斯曼旗下的一家公司做市场总监,那多在某次活动中见过一面,便“惊为天人”。牌桌上的孙甘露倒是与赵小姐有点熟,孙老师慢悠悠地说:“若虹现在好像是空窗期。”男人们起哄,让孙甘露替那多去约赵小姐。“结果约了几次也没约出来,后来才知道那个时候赵小姐其实是有男朋友的。”那多笑着回忆,“接着我又催孙甘露老师,最后终于见了一面”。见了一面之后,那多便“奋起直追”了。“十几年前也没有微信,加上MSN后就使劲聊。”问他怎么就追上了,那多直言“盯得紧”。
已近正午,阳光正好,一条金毛在园子里“撒欢”。“小兄弟”已是那多和赵小姐在一起之后的第三条狗了,他们养的都是大狗。“认识若虹不久后我送了她第一条狗。有了狗,我就有借口能时常去看看。”那多像上班族一样写作,并且还是不那么卷的上班族。每天下午写作,周末全休。“要配合若虹的工作时间。双休日总要陪陪她。”那多的微信头像是妻子的单人照。就这样走过十几年。那多慢慢在变。他不喜欢交际,赵小姐说“这样不行,你得多说话”。慢慢地,那多变得健谈了。他的小说中女性角色一度都是花瓶,赵小姐说“这样不行,女性有自己的价值”。慢慢地,那多的书本中常常按照赵小姐的意见,出现了各种各样个性丰满的女性人物……
那多作品
那多最新构思的小说,取材于几年前的一则旧闻。两位老人,带着拐来的孩子沉入水中。这不是他们拐的第一个孩子,却是最后一个。“我一直在想,他们这一生所为,显然是恶人,但究竟是什么让恶人走向自绝。”还是赵小姐,成了他的第一个读者。她思考,她提问,他慢慢地写……人海中,两个人找到彼此,拼图完成,何等幸事。那多的愿望不大,爱下去,写下去。其实也是不小的吧!(华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