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振华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日语怎么说:出示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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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日语怎么说”肖振华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日语怎么说:出示优雅
那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依赖公交车的上班族,都会买一张“上海市公共交通月票”,上车后举手捏住一角,在售票员眼前画一条弧线,然后手腕回旋,滑入中山装上衣袋,动作连贯,含几分优雅。有人懒得从衣袋里拿,只是嘴里喊一声“月票”,售票员也不计较,算是默认。
社交场上有些人喜爱自媒自炫,名片曾是随意涂抹的脸面。一张纸片,古称刺纸,明代田艺蘅记载“嘉靖初年,士夫刺纸不过用白鹿如两指阔”,清代的俞樾写道“今之刺纸,非表白录罗纹笺,则大红销金纸,长有五尺,阔过五寸”。
后人继往开来,在上面层层叠叠地印上很多名衔,满满的“百度百科”,出示者气宇轩昂,接受者真假莫辨。如今名片式微,陌生人见面都是“扫一扫”,而微信最让一些人失望的,是完全无法完整地展示形象,除了头像,姓名昵称最多十几个字,而且还不能在屏幕上尽数显现,后面的被省略号覆盖了。于是有人干脆自名“×主编”“×院长”“×教授”,如此等等。且不说这些官衔和职称的水分,但以社交尊称坦然自居,便失去了优雅。对于这样的朋友,圈内反感者即便出于礼貌不拉黑,也会在微信中设置“不看他”。
日常生活中很少有需要出示证件的时候,但一个人的举止谈吐、礼仪气质便是在出示你的三观。前段时间,母校筹划庆祝建校周年纪念活动,有老师辗转联系我,希望能采写几位同窗学友,弘扬学校文化。这让我想起曾经邂逅的一位同学。我们互不相识,不知怎么谈到各自学历,他似乎很得意地告诉我:我和×××是校友,彼此在校园里就有了交情。那是20世纪90年代,我们在一次活动中偶遇,其时正是×××名闻遐迩的时候。那位同学话音刚落,我难改秉性地说,我也是这个中学的,而且和你同一届,我们和×××在校就读时间相差十年,连碰面的机会都没有。
攀附、借重名人或名校,用耀眼华灯的漫反射光照亮自己,虽是个人喜好,终究失之优雅。当年方鸿渐为避人耳目,寻找了一个冷僻的克莱登大学,今天信手将自己跻身名校名专业的已不鲜见。民国时期社会名流都爱标榜一句“我的朋友胡适之”,胡适之的朋友或是自称胡适之朋友的人,实在太多了,于是林语堂便在其主编的杂志《论语》上宣布:“这本杂志的作者谁也不许开口‘我的朋友胡适之’,闭口‘我的朋友胡适之’!”无独有偶,据说贝多芬去维也纳时,得到了朋友李希诺夫斯基的招待,后来李希诺夫斯基招待其他客人时总爱说“贝多芬在我家,我安排他弹了一曲……”贝多芬非常厌恶把自己当成炫耀筹码,断然离开了这个朋友。
校庆文章写作过程中,我给一些同学发去微信:为你的成绩和成功点赞,方便时能把你的有关资料发来一二?结果令人失望。一位毕业于同济路桥专业、后执掌某市政公司,为上海市政建设有诸多贡献的同学回复,“不好意思,没什么成绩,很普通的一个干活拿工资过日子的人”。一位画家同学,参与了上海史系列油画创作,描绘不同时期的重大历史事件、重要历史人物和历史景观,在业内颇有名气,他也婉言谢绝:“碌碌无为,爱莫能助。”更有同学不吭一声,我理解这种拒之不恭、迎之不喜的心理。最终我的文章构想落空了,虽然有些意外,但有失有得,这些同学的反馈,显示了他们平实、低调的优雅,让我领略到月朗风清的一种境界。(肖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