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西坡:西施乳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英语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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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英语表达”夜读 | 西坡:西施乳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英语表达
“双子座”之类,以其体量、均衡、对称、呼应的程度超过一般单体,从而形成一种独特的骈峙之美,给观者留下深刻印象。假使“双子”因故折了一翼,其观赏效果绝非打个对折那么简单,卖点恐怕丧失殆尽。
中国传统菜肴“西施舌”和“西施乳”,便是这样的“双子座”。倘若偏废“一子”,那么,“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据此也完全可以得到印证。
然而,坊间对于它们的熟悉程度,完全不均衡、不对称——“西施舌”以绝对优势碾压“西施乳”,尽管“西施舌”本身鲜为人知。
同样冠以“西施”之名,两者落差那么大,什么原因?
“西施舌”是蛤类水产品,“西施乳”是鱼类水产品,它们的外延有所交集,差异性不算特别大啊;关键是,“西施乳”并非一般的鱼类水产品,而是有毒鱼类——河豚身上的一个器官!
“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你就得变革梨子,亲口吃一吃”;你不亲口吃一吃,肯定不知道梨子的滋味。既然贪食河豚可能付出死亡代价,干脆放弃不失为明智之举。因此,人们对于“西施乳”极为陌生,在情在理。
“拼死吃河豚”不过是句俗语,真正被大膏馋吻诱惑而敢于赴死的例子,我只见过明代博物学家谢肇淛《五杂俎》里记载的一则故事:“有客于吴者,吴人招食河豚。将行,其妻孥尼之,曰:‘万一中毒,奈何?’曰:‘主人厚意,不可却,且闻其味美也。假不幸中毒,便用粪汁及溺吐之,何害?’”后来呢,由于赴宴那晚刮起大风,主人没有买到河豚,主、客只好喝酒喝到深夜,于是酩酊大醉。回到家中,那个客人说话不利索了,连家人都不认得。他的妻子和儿女非常害怕,以为他中了河豚的毒,立马遵嘱把粪便水从他嘴巴里灌了下去,以使呕吐……最后,大家发现原来竟是一场误会。显然那只是一个段子,但影响是“恶劣”的——河豚之毒,过于砒霜,便腾播众口了。
那么,河豚之毒,究竟来自何处?一般认为生殖系统最多,肝脏次之,血液、眼睛、鳃、皮肤含少许。那么,古人眼里河豚身上哪个部位最美味?
南宋薛季宣《河豚》诗曰:“古来多鱼吴武昌,薄游三月新初尝。西施乳嫩可奴酪,马肝得酒尤珍良。”
南宋光宗年间孙奕编撰的《履斋示儿编》中记载:“江淮有河豚,吴人目其腹腴,为西施乳。”
南宋赵彦卫《云麓漫钞》卷五曰:“《艺苑雌黄》亦云,河豚腹胀而斑,状甚丑,腹中有白曰讷,有肝曰脂。讷最甘肥,吴人甚珍之,目为西施乳。东坡云‘腹腴’者是也。”
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鳞部第四十四卷·鳞之四·河豚》:“今吴越最多……彼人春月甚珍贵之,尤重其腹腴,呼为西施乳。”
清代乾隆年间诗人蒋诗《沽河杂咏》中吟道:“磨刀霍霍切河豚,中有西施乳可存。此味更无他处比,春鱼只含数津门。”清代道光诗人樊彬《津门小令》有“凉在苦荬食河豚,春晚佐芳樽”句,并自注云:“于暮春登盘,河豚白尤美,即西施乳。”
毫无例外,他们的目光都集中于“西施乳”,即河豚腹部的“鱼白”,也就是生殖系统。我们爬梳文献可知,诸多文人墨客均以品尝过“西施乳”为炫耀资本。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都没被毒死?其中蕴含什么密钥?
河豚的生殖系统按雌雄分成卵巢和精巢,从颜色上考量,最直观的:卵巢为浅黄色,而精巢为乳白色。通常认为,卵巢含有剧毒,而精巢含有微毒甚至没毒。这些区别,外行没法搞清。
先民中的有识之士为啥推崇“西施乳”?一是羡其嫩,一是慕其白——那是“西施乳”的核心竞争力呀。白,是精巢的表征之一,等于说,无毒。
享受了美食却不被放倒且不致被大灌粪便水,古人真是精乖得很呐!(西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