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陈羽啸 厦门报道

这1分拿不到，在意料之中。这1球打进了，那真是意料之外。国足又输了，但这一次，输球的国足没有被球迷骂“滚蛋”，伊万没有被球迷喊“下课”，球迷们反而送上了热烈的掌声。从0:7到1:3，这一次，国足输得不窝囊，这一次，国足像个真正的斗士，即使遍体鳞伤倒下，也让对手畏惧三分。

中国队庆祝进球 陈羽啸摄

其实没人想到国足能进球，就算嘴上那样说，但心里其实是不太信的。在这场中日世预赛之前的厦门白鹭体育场外，我随机采访了几位球迷，让大家预测一下这场的比分。“1:1！中国队能进球，战平日本！”一位扎着红色头绳的山东球迷对着镜头激情怒吼。视频录制完后，他沉默了几秒，低声说道，“其实吧，我觉得会是0:2或者0:3，日本赢”。这也许是大多数中国球迷的心态，少输当赢。毕竟，0:7才刚刚发生没多久。别说赢球了，国足能进球？想都不敢想。

不仅是球迷，很多媒体记者也这样想。在去往体育场的媒体班车上，我身边坐着一位资深的体育摄影大咖，聊到今天内场拍摄如何挑边，他说“我今天就只拍日本进攻一边了，拍中国队进攻？没戏。”这不怪他，最近一次拍中日之战，他就吃过亏，中国队的进攻，约等于无。

晚上八点，大幕拉开。紧靠大海的白鹭体育场有两种模式，一种是带跑道的田径场，一种是专业足球场，但这次它并没有切换到专业模式。内场座位不多，尽管隔着一圈跑道，球迷们的助威声依然像前两个主场一样震耳欲聋。中国队每一次拿球，每一次断球，都能赢得阵阵欢呼，当中国队进攻时，欢呼声更大。我们的期望值不高，有进攻都不错。

王大雷与队友拥抱 陈羽啸摄

顶了39分钟，中国队丢球了。球迷们短暂地沉默后，继续高声唱歌，一起跳跃。嗯，在预料之中。几分钟后，又丢球了。没关系，还是意料之中，0:2而已。最失落的也许是王大雷，中场哨响，他抛出手里的饮料瓶，摇着头叹息。

惊喜有时候来得猝不及防。下半场开场后第3分钟，中国队反击，林良铭进球了！看台沸腾了，许多球迷紧紧相拥，难以置信。对大家来说，如果要量化这粒进球的激动指数，可能仅次于上一场比赛，中国队绝杀巴林进球后的激动程度。那一粒进球让中国队起死回生，神奇逆转。而这一粒进球，是中国队近五年来，首次攻破日本队球门。

日本队此后再次打进一球，但无所谓了。进吧，0:7都输过，也不在乎了。重点是，我们进球了。伊万在场边，屡屡双手下压，提醒着球员们稳住，稳住阵型，稳住心态。而对球迷来说，只想放肆，不愿克制，他们唱着，蹦着。1:3，我们没输。

张玉宁在比赛中 陈羽啸摄

赛后谢场，张玉宁的眼眶有点湿润，王大雷紧咬嘴唇。几位小队员看上去还略显轻松。伊万不时举起双手向看台鼓掌，球迷们也回以热烈的欢呼。跑道上围满了拍摄的媒体记者。与这一幕截然不同的是，中国队谢场离开后，日本主教练森保一孤身一人来到日本球迷的看台下方，深深鞠躬，感谢球迷的支持。远离了聚光灯，森保一转身离开。这一刻他很谦逊，不像一位骄傲的胜利者。这位足球强国的代言人究竟用何种方式，带领日本足球日益强大，值得我们好好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