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的每一种为何是这样就像梦一场游戏歌词语言都在述说着“暗淡蓝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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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是这样就像梦一场游戏歌词”地球上的每一种为何是这样就像梦一场游戏歌词语言都在述说着“暗淡蓝点”的故事
一张“暗淡蓝点”的照片让很多人知道了美国著名天文学家、科普作家卡尔·萨根,他带世人见识了身处浩瀚宇宙的地球在黑暗包裹中的暗淡、渺小,让我们能够不被地球束缚,从宇宙的视角思考日常的一切。
萨根的宇宙观不仅仅是对天文现象的描述,更是对人类在宇宙中位置的深刻思考。萨根通过他的著作和科研工作,致力于传播科学知识,提高公众对天文学和宇宙的认识。他的工作影响了无数读者,也为科学普及作出了巨大贡献。
今年11月9日是卡尔·萨根90岁的诞辰,我们不妨重读他的经典作品《宇宙》,重温他对天文学的执着以及对科学普及的贡献。
影响了中国五六代读者
“经典是每次重读都像初读那样带来发现的书,经典是即使我们初读也好像是在重温的书。”每次捧读卡尔·萨根的作品,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意大利作家伊塔洛·卡尔维诺(1923—1985)的这一名言。
卡尔·萨根的杰作《宇宙》及其13集的同名电视系列片于1980年问世,随即佳评如潮。毋庸置疑,在科学文化领域中,这实在是一部难得的经典。44年过去了,萨根的亲密合作者、他的最后一任妻子安·德鲁彦说道:“美国国会图书馆将《宇宙》一书评为‘塑造美国’的88本书之一。书单包括那些享誉世界的名著,如托马斯·潘恩的《常识》、赫尔曼·梅尔维尔的《白鲸》等,这88本书按年代顺序排列,第一部是出版于1751年的本杰明·富兰克林的《电的实验与观测》。”
有缘翻译世界经典名著,是人生难得的乐事。1989年,海洋出版社推出第一个中文版《宇宙》,译者是周秋麟、吴依俤等。我国科坛耆宿、弗拉马利翁的法文传世巨著《大众天文学》的译者李珩先生为之作序,题为《从〈大众天文学〉到〈宇宙〉——天文学大众化的100年》。李老盛赞萨根“是当代的弗拉马利翁之一,他在科学普及上的非凡才能从《宇宙》一书及电视片的编剧中得到了证实”,并赞扬此书“把天文、地理、历史、哲学以及生命的起源进化和地外文明的探讨等都熔于一炉而大放光芒”。科普名家李元先生撰写的简介《萨根和〈宇宙〉》亦附于书中。这个译本后来由吉林人民出版社于1998年再次推出,再后来又由天津社会科学院于2008年以《神秘的宇宙》为名重新出版。2017年,广西科学技术出版社推出陈冬妮的新译本,并邀我作中文版序。2021年,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又出版了虞北冥的译本。
《宇宙》涉及知识面广博,文字流畅优美,具备中等文化者皆可尽情欣赏。面向公众,正是作者的初心。仿佛是一种象征,从30余年前已届耄耋之年的李珩先生、年逾花甲的李元先生为之作序、撰文,到今天年逾古稀的我为卡尔·萨根的《宇宙》的第二个中译本作序,再到“90后”乃至“00后”的年轻读者群,《宇宙》已经影响了中国五六代读者。
萨根有“三只眼睛”
常言道“文如其人”,那么《宇宙》的作者萨根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关于萨根其人,最完整的记述当推美国科学作家凯伊·戴维森所著60余万言的《展演科学的艺术家:萨根传》(以下简称《萨根传》)。此书中文版由暴永宁先生执译,2003年由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首次推出,纳入《哲人石丛书·当代科技名家传记系列》;2014年又出一新版,纳入《科学大师传记精选》系列。奥地利传记作家斯蒂芬·茨威格有言:“历史是真正的诗人和戏剧家,任何一个作家都别想超越它。”萨根离世渐久而《萨根传》影响愈甚,其要害正在于它对历史之忠实。
卡尔·萨根于1934年11月9日出生在美国纽约市。他是美国一流的天文学家,长期担任康奈尔大学天文学与空间科学教授和行星研究室主任,是美国太空探测领域中很有影响力的人物。对社会公众而言,萨根是一位充满热情的科学普及家。“展演科学的艺术家”是人们对他宣传科学的杰出才能之美誉。萨根博学多才,英俊潇洒,是美国无数年轻人的偶像。他的《宇宙》一书全球销量很快就突破了500万册,电视系列片《宇宙》在60多个国家播出。他的《宇宙联络》《伊甸园的飞龙》《彗星》《暗淡蓝点》《魔鬼出没的世界》等科普和科学文化读物在世上广为流传,在中国也拥有大量的读者。1994年,他被授予第一届阿西莫夫科普奖。他还获得过美国天文学会的“突出贡献奖”和美国国家科学院的“公共福利奖”。1996年12月20日,萨根因患骨髓癌并发肺炎去世,终年62岁。国际天文学联合会早在1982年已将第2709号小行星命名为“萨根”。
1994年10月,康奈尔大学为庆祝萨根60岁生日,专门组织了一次学术讨论会,全世界300多位科学家、教育家以及萨根的亲友应邀参加。会上有四大论题:1、行星探索;2、宇宙中的生命;3、科学教育;4、科学、环境和公共政策,它们正是萨根数十年的兴趣和成就之所在。会后论文结集出书,题为《卡尔·萨根的宇宙》。
这次会议伊始,华盛顿卡内基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弗兰克·普雷斯发表“向萨根致敬的演讲”,演讲的首句便是:“赫胥黎曾经说过:‘过了60岁还从事科学工作的人,他的作用会是弊大于利。’这对我们一些人是适用的,卡尔却是少数的例外。”
时任康奈尔大学荣誉校长弗兰克·罗兹在会上致闭幕词“60岁的卡尔·萨根”。他说:“我们对所有员工有学识、教学和服务三方面的要求。无论如何衡量这三个因素,卡尔都有明星般的上佳表现……的确,卡尔讲的题目是宇宙,而他的课堂是世界。”美国《每日新闻》评论说:“萨根是天文学家,他有三只眼睛。一只眼睛探索星空;一只眼睛探索历史;第三只眼睛,也就是他的思维,探索现实社会。”这正是萨根赢得人们广泛尊敬的根本原因。
当然,世事——尤其人事是很复杂的,这给萨根带来很多麻烦。例如,1992年美国科学院增选院士,著名生物学家斯坦利·米勒院士大力推举萨根:“你们翻过他的履历吗?简直无法相信,他什么时间睡觉呢?”然而反对者也不示弱,萨根最终落选了。他离异多年的前妻、著名生物学家林恩·马古利斯已是美国科学院院士,她虽因私人问题生前夫的气,但她坚定地认为萨根完全有资格当选院士。事后她给萨根写了一封信,气愤地说道,总而言之“挡在道上的是人类最恶劣的天性:红眼病”。
1994年,美国科学院对此事亡羊补牢,向萨根颁发了“公共福利奖章”,并评论道:“就反映科学的奇妙、振奋与快乐而论,从不曾有任何人像萨根这样广博,也很少有人像萨根这样出色……他能紧紧抓住千百万人的想象,并能以通俗的语言解释艰深的概念。这是了不起的成就。”但作为一个人,萨根又充满着矛盾:他心地善良、成就卓著,但又有一些令人怵头的缺点。他的头两次婚姻均以感情破裂而告终,在同行中又不乏“对头”。这一切,在《萨根传》中均有细致的描写。
1996年萨根逝世引起了很大的震动。著名古生物学家兼作家斯蒂芬·古尔德叹曰:“这使我联想到尼赫鲁对圣雄甘地之死的感觉——光明消失了,黑暗笼罩了一切。”与萨根毕生事业关系最密切的三个城市伊萨卡、帕萨迪纳和纽约,分别举行了三场悼念仪式。
萨根为人类文明的进步鞠躬尽瘁。他态度鲜明地反对核武器,努力阐释“核冬天”理论:核战争酿成的巨大火灾将使大气中烟雾弥漫数周甚至数月,阳光将被阻隔,地球严重降温,造成近乎冰封的状态;核战争不是下象棋,输了还可以重来。倘若“核冬天”假说是正确的,那么即使只动用人类的一小部分核武器,也有可能使地球陷入核冬天,挑起核战争无异于自杀。
萨根生前出版的最后一部著作《魔鬼出没的世界——科学,照亮黑暗的蜡烛》研究了流行于美国的种种伪科学,阐明它们为什么是伪科学,人们为什么会追捧这类货色,他呼吁社会公众要重视科学的怀疑精神,科学地认识世界,不要让那些猎奇的迷信误导人们。如今各种迷信和伪科学活动可谓变本加厉,重读萨根便有了更为深刻的现实意义。
萨根的作品确未过时
我并未见过萨根本人,但仍有不少往事值得回忆。1984年,我正在为于光远等主编的《自然辩证法百科全书》撰写“宇宙中的生命”“平庸原理”等条目。这些议题非常微妙,使我感到有必要同此领域的学术带头人萨根直接沟通,于是便给他去信,兼告我对普及科学的兴趣与热忱。那一年萨根正好50岁,早已名扬全球,忙得不可开交,但他很快就回信了,起首是“我很高兴收到您的来信并获悉您有志于在中国致力科学普及”,结尾则为“请向中国天文界的同行们转达我热烈的良好祝愿。您真诚的卡尔·萨根”。
2001年12月为纪念卡尔·萨根逝世5周年,我国几家重要的科普单位共同在京主办“科学与公众”论坛,卡尔的长子多里昂·萨根应邀专程从美国前来与会。首场论坛的分主题是“科学家及公众理解科学”,依次由我讲《真诚的卡尔·萨根》、多里昂·萨根讲《追念父亲》、北京大学哲学系吴国盛教授讲《科学巨星与科学传播》。其时全场爆满,至今回味无穷。
也就在那前后,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取得了《萨根传》的中文版权,我任中文版责任编辑,并撰写了附录《真诚的卡尔》,其中并简介了萨根60岁那年出版的名著《暗淡蓝点》。“暗淡蓝点”一语系萨根首创,指的是从太空中遥望地球。此书主题关乎人类生存与文明进步的长远前景:在未来的岁月中,人类如何在太空中寻觅与建设新的家园。
安·德鲁彦为中文版《宇宙》写的“前言”中提到:“地球上的每一种语言都在述说着‘暗淡蓝点’的故事。自1980年秋季,《宇宙》的书和电视节目让成千上万的读者和观众到达了我们所理解的宇宙的最遥远之处,到达了不可想象的极小世界和超出我们理解范围的广袤之地。”这不由得令人联想起斯蒂芬·茨威格对罗曼·罗兰的评论:“他的目光总是注视着远方,盯着无形的未来。”卡尔·萨根也正是这样的人。
萨根在病榻上完成的最后一部作品,是《亿亿万万——新千年来临之际对于生命和死亡的思考》,但未及付印,疾病就夺走了他的生命。他在书中动情地描述了与疾病的抗争经历、诉说着对家庭的爱……萨根去世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妻子安·德鲁彦为此书作跋,感情细腻而真挚。
科学的发展日新月异,萨根的作品却并未过时。首先,他的许多思想还在逐渐转化为现实,例如太阳系的行星际空间探测,地外生命的探索等。其次,具体的知识自当随时更新,科学精神和科学思想的光辉却永远不会过时。再次,萨根阐释科学的技巧、展演科学的艺术,始终是后来者的楷模。经典之树常青,缘由亦在于此。
康德说过,读卢梭的书他得读好几遍,因为在初读时文笔的优美妨害了他去注意内容。我们读萨根的书,也会遇到类似的情况。《宇宙》最后一章“谁为地球代言”的最后一段写道:“我们(指人类)是产生了自我意识的宇宙局部的体现。我们已经开始对自己的起源冥思苦想:星辰的产物在思索繁星;千亿亿亿个原子构成的有机集合体正在思考着原子的演化;沿着漫长的旅程,至少在这里,意识觉醒了。我们的忠诚是对全人类和整个地球的。我们为地球代言。我们的生存不只属于我们自己,而是属于整个宇宙,古老广袤的宇宙,我们的生长之地。”书名《宇宙》,再次落到了实处。
提高全民族的科学文化素养,亟须萨根那样杰出的科学家兼科学普及家。这并非指每个科学家投身科普的力度皆须与萨根媲美,而是说对于科学之普及怀有何等的理念、热情和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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